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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“除尘布新”清清爽爽准备过年

时间:2024-08-04 07:07:01 作者:小编 点击:

  我生于1950年代上海,关于过年的回忆,也有着特殊时代烙印。那时候,提倡“移风易俗过春节”,但是除“陈”(尘)布新,祈求新年安康的扫尘传统却延续了下来。

  和千家万户一样,我家春节前总要大扫除,清扫家里的每个角落,擦拭干净各种器具,拆洗被褥。除了居家环境的整洁,家里老老少少也会将自己收拾打扮一番,希望能面貌一新、清清爽爽地迎接新年。

  说起大扫除,不得不说说打蜡。我家住的瑞华公寓是打蜡地板,厚实的没经过任何化学品预处理的宽条实木地板。为了保养地板,隔几个月就需要打一次蜡,即给地板上蜡。据长辈说,公寓收归国有后,曾由公家派人定时来打蜡。后来提倡自己动手,艰苦奋斗,打蜡的事就分派给住户了。

  每年春节、五一劳动节和十一国庆节前,公寓里开电梯的师傅会拿着一杆秤、一大桶深褐色黏糊糊的地板蜡和一些旧报纸来敲门,“发蜡了,发蜡了!”根据当时规定,每间房间发四两蜡,走廊比较长,也发四两。师傅秤好了蜡,倒在旧报纸上,又去敲邻居家的门。

  刚发的地板蜡是湿软的,可是哪怕放在有盖的罐子里,过不了多久就干硬了,而干硬的蜡涂起来非常费劲。因此,我家总是在春节前夕打蜡,并趁着打蜡做大扫除。

  给地板打蜡花时间花力气,成了大事。打蜡有三道主要工序:清理地板、上蜡和打光,一般要花一天时间。

  打蜡前,我先去公寓的电梯间借一把“打蜡拖畚”回来,楼里的北方邻居称之为“打蜡拖把”。这种老式洋气的打蜡拖畚现在已不多见。那是一把长寸、宽五六寸的棕刷,棕刷上有一块沉重的黑色铸铁,并安装了可以活动的长木柄,木柄的长度比一般的拖畚柄长出一截。打蜡拖畚很重,提起来非常吃力,我总是坐电梯上楼,双手抓住长木柄,从电梯里用力拖进家门。

  打蜡最好选个干爽的晴天,可以开窗通风,让湿蜡干得快一点。打蜡那天,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清空房间地板上的杂物和床底下的箱子鞋子,并把搬得动的小家具,如桌椅板凳,挪到走廊里。

  清理地板是先用扫帚仔细扫地,把地板缝隙之间的灰都扫干净。由于地板上难免会有些日积月累留下的污垢,打蜡的第一步是在打蜡拖畚下放上细钢丝棉,把地板拖一下,磨去地板表层的污垢。这是个力气活,常由家里最强壮有力的那位来做。之后仔细清扫,并用干拖畚擦去所有的灰尘。

  这时候可以开始打蜡的第二步了。戴上棉纱线的工作手套,找块厚抹布,蘸上湿蜡,均匀地抹到地板上。时而坐在小板凳上,更多的时候是蹲着或跪着。上蜡是慢工出细活,若是粗枝大叶,留下太多瑕疵,可以在第一层蜡快干的时候,再上一层蜡补救。上蜡让我切身体会到“欲速则不达”。

  上完蜡之后,耐心等待两三个小时,甚至更久。一般要到下午,蜡才干透了。这时候的地板看上去暗淡无光,上面有蜡的抹痕,地面略有高低。于是又拖出沉重的打蜡拖畚拖地板,用棕刷磨平蜡面,去除抹痕。这最后一步也很吃工夫,开始只能几寸几寸磨。磨平后,用扫帚扫净蜡屑,最终可以“大刀阔斧”,几尺几尺来回拖地了。直拖到地面平滑,地板发光。等拖完地,一定是热得脱去了棉袄,头上冒着热气。

  洗旧迎新的另一任务是沐浴。四五十年前,上海人家里没有暖气,冬天在家洗澡是一件大事。我家住的老公寓,前住户留下了老式的美国通用牌煤气灶,有四个灶眼。到了年前要洗澡了,就把家里的烧水壶大锅子都找出来,四个灶眼一起烧开水。一个人洗,烧一趟水,等全家洗完,要四五个小时。

  洗澡还不能在浴缸里洗,浴缸又大又深,冬天冰冷冰冷,四壶开水倒进去,水才几寸高,热气立马散尽。再说,我家浴室的窗对着光井,冬天阴冷。母亲找出了陪嫁的铜箍大木盆,那时候,南方人家基本都有木盆,用来洗衣洗澡。

  洗澡,自然也要选择一个大好晴天的下午。在朝西的房间里,一屋子暖暖的阳光,热呼呼的清水,冉冉上升的蒸汽,热气渗进了身体,驱走了冬天的寒气,十分惬意。

  20世纪70年代后期,我工作了。不少同龄人在工厂做工,冬天可以在厂里的浴室洗热水澡。我跟一位发小,大学毕业后成了教书匠,学校里没有供师生冬浴的设备。发小提议去公共浴室,那里的淋浴比在家洗澡畅快尽兴。于是,这成了我俩的年前节目,每年结伴去洗澡。

  淮海路上曾经有一家“淮海浴室”。冬天,特别是年前,门口排起了等候洗澡的队伍,分两队,一队男,一队女。男队较短,因为男士去洗“混堂”,据说一个大池子里泡了许多人,多挤进去个把人关系不大,因此男队快速前行。女队则不然,只有淋浴,需要有淋浴头空出来,才能进入浴室。

  我跟发小站在寒风里,兴致盎然地聊天,人影在下午的阳光里,越来越长,阳光渐渐挪到了墙角跟,后来人影也见不到了。那个年代,什么都排队,洗澡排几个小时,也很自然。

  喜欢说话的,排着队,跟前后左右聊起来了。春节前夕,聊的最多的是买年货,那会儿供应紧张,许多年货凭票供应。排队时,互通情报,哪家店的年货品种齐全,哪家货源充足,哪个时段去买容易买到。譬如离淮海浴室不远的“万兴”,那里的南货品种繁多。虽然“万兴”已改名“第二食品商店”,附近居民依旧沿用旧名。

  排队的女士都拎着网线袋,袋子里是换洗衣服、毛巾、肥皂盒、木梳。考究的女人,开始用洗发膏了,当时上海出产两个牌子,美加净和海鸥。美加净的塑料罐子是白色带红字,海鸥是天蓝色的。透过网线袋,还可以看到每个人的棉毛衫裤是什么颜色的,是新的、旧的,还是破的。

  队伍慢慢往前挪,浴室的玻璃门推开了,从里面走出来的女人,像刚出了蒸笼,浑身上下冒着热气,满面红润,湿漉漉的头发上包着蓝白竖条的414毛巾。看门师傅对着女队叫道:下一位。

  终于轮到我俩了。女浴室是一个大统间,靠墙两边各有一排莲蓬头,两三个人合用一个。一群女人,习惯了粗砺的鲜有个人空间的生活,在蒸汽弥漫的浴室里忙乱着,热水哗哗地冲洒在头上身上,冲走了尘腻,冲走了寒意,冲走了烦恼和不快。

  过春节,意味着要去走亲戚,访朋友,当然要让亲友看到自己很登样。衣冠不整,头势不清爽是绝对不行的。那就去趟理发店吧。

  上海著名的红玫瑰美容院,离我家不远。据查史料,这家开业于1936年的理发店初名庚新理发店,后改称红玫瑰理发店。20世纪80年代初,理发店老老实实,都叫理发店,没有发廊、美发厅等别名,红玫瑰也尚未升级至“美发厅”“美容院”。红玫瑰坐落在常熟路淮海大楼的底层,夹在美伦照相馆和一条弄堂之间,弄堂通往淮海大楼的汽车间和网球场。虽然只有一开间门面,店堂却很深,大楼底层天花板又高,红玫瑰不分白天黑夜都开着亮灿灿的日光灯,水磨石地面光滑铮亮, 店堂明亮宽敞。

  红玫瑰理发店后改名为庆新理发店、红玫瑰美发厅、红玫瑰美容院,并从淮海中路1326号的淮海大楼搬至淮海中路1352号(图为如今的红玫瑰,图源:新闻晨报)

  靠门有几个凳子,坐着等候的顾客,里边两排理发椅,老式的,笨重占地方,店堂尽头的洗头区水汽弥漫。跟附近的照相馆药房相比,红玫瑰最为热闹,人来人往,飘出爽身粉、花露水和肥皂水的香味。

  从店堂里还不时传出笑声,顾客和理发师你一言我一语地嘎三胡。理发师中,扬州师傅为多,人人头势清爽,上衣口袋里插着窄窄的木梳,在为顾客服务的空隙,不忘对着店里的大镜子,抽出小木梳,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。扬州师傅们一个个小分头纹丝不乱,无疑是理发店的最佳广告。

  红玫瑰平时就生意兴隆,到了春节前,更上一层楼。店堂内坐满了顾客,等候的队伍从店门口伸延到马路上。多数女客都是来烫头发的,烫发颇费时间,初始没有化学冷烫,只有电烫,头发修剪完,把湿发绕到卷发筒上,坐在电热头罩下烘干,一坐一小时,最后再由理发师用电吹风上下左右吹半天定型。那年春节大年初二我要去吃喜酒,咬咬牙站到队伍末端。

  等了个把小时,天色有些暗了,扬州师傅打开店门,对在寒风中排队的女客说:“外边的不要排了,里边都是来烫头滴,今天莫得时间了,打烊前做完里边的就差不多了。”大家七嘴八舌抱怨起来,师傅两手一摊:“莫得办法。”

  我凑上去,轻声说:“我不烫头,就剪个短头发,今天晚上帮我剪了吧。”师傅看看我,一口答应:“好滴好滴。你进来,等一下子哦。”

  要知道,我跟红玫瑰交情很深。出生后第一次理发,即剃胎发,就是去的红玫瑰。那时尚无电动推子,不知老师傅是用锋利的刮刀还是剪刀对付一头软软的胎发。妈妈说,我在红玫瑰哇哇大哭,师傅说我声音宏亮。

  20世纪60年代中期,小学三年级的我,第一次独自出去理发,也是去的红玫瑰。手里揣着妈妈给的五毛钱,进了红玫瑰,扬州师傅说:“小妹妹,剪个削头吧,削头很好看滴。”削头也称“游泳头”,是引领时代潮流的新发型,不再只用剪刀剪,而改用剃刀削头发,头发更有层次感, 发型也不是前后一般齐了,前短后长的流线年代上海,女顾客们在一家理发店烫头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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